Text&Interview 王涵葳, Photo Jimmy Yang
位在瀨戶內海的生口島,海洋圍繞起的溫暖風土,培養出日本產量第一的檸檬。向來不是餐盤主角的檸檬,卻是好吃秘密的要角,出菜前擠上提味的幾滴、刮些外皮加點香氣,絕對是美味的幕後功臣。延展著檸檬的個性,生口島上的尾道市瀨戶田,發展出品牌「左手に、レモン」,以左手拿起檸檬的寓意,串連友好品牌,聯手有趣好玩的提案,為生活加點調味的補給。
新生兒「左手に、レモン」的第一回「雙手提案」,出生不畏虎的視野邀請老字號文具選品店kakimori,自盛產檸檬的海島萃出黃與藍為代表色,調配出限定墨水,以及檸檬筆記本。連結起兩個品牌合作的初耳,第一手邀請正遇新生命降臨的編輯ZZ,在如波浪般的藍色字跡裡,分享一則則初為母親的心情。
寫字為業的ZZ,人生履歷在走入三十加上新手媽媽的職位,育嬰剛滿三個月的試用期,責任制的日夜上工裡,她仍不輟記下女兒小實的成長回憶,還有成為母親的心境。
出生前,和小孩的關係似網友,每月一次的見面都透過螢幕,「幾次產檢的超音波照到腳打得直直,醫生常常讚美腳很直很長。」於是,畫面給了靈感,打直的雙腳有父母腳踏實地的期望。就這樣「實」這個字跳入ZZ的腦海,在本名前,先取好了溺愛的小名。和腹中生命最開始的連結,是身體上的親密,一起進食、共享喜怒,ZZ與女兒自陌生到熟悉的感情加溫,有起了名字喚出的親密。
寫字的手兼起餵奶手,採訪本事轉化為採集女兒的日常,字裡行間,有每餐喝下多少奶、抱起的重量增長,在累加的數字看見一眠大一寸,也有檢視自己成長的心路,於是ZZ的母親記事裡,有成為母親一角的現在 ; 也有Z媽對ZZ兒時回想的過去。
她擷取一段對字的啟蒙故事,來自於Z媽的描述,「我媽說我小時候坐車都在看招牌,很想知道外面的字是什麼意思,又該怎麼念。」透過小小車窗看向外的世界,是ZZ對文字最早有興趣的印象,最愛的玩具是字卡、上學後喜歡國文課、閱讀書中字的排列,抄寫眼裡的佳句。戀字的心在成長階段處處展現,從識字、讀字到練起字,試著用不同媒介去書寫,發現同個字在自己的手裡,會長出不同的樣子。
孕期時,ZZ用毛筆寫起「孕」,運筆中感受造字的奧義,「大大肚子裡面有個小孩子」,於此啟發她報名書法課的念頭。老師帶著練習字體的變化,彷彿攤開了有生命的演變。課堂的最後,要選個字寫下,她直覺想起肚子的新生命,寫女兒名字「實」的象型文字,又不忘身為編輯的好奇,數起每個字的象形體都多達三四十種長相的觀察都看了一次,「實下面剛開始真的像貝殼,從圓形才慢慢變成方形。」話語間雀躍彷彿再現小女孩對招牌字的迷戀。
書法課後還有繼續寫嗎?好奇地追問,「筆、紙和字帖一次全部都買齊!」ZZ的書法體驗是渾身舒暢,坐得比較正的姿勢,寫出字的狀態不只靠手還有全身的帶動。還是常常會想寫的念頭,成為母親少了拿毛筆的餘韻,幸好還能用手寫來解解癮。
扭開透明筆管,吸附起墨水,帶點儀式感的前置作業,填入的顏料墨水與墨汁原料相似,鋼珠筆頭隨書寫的快慢,保留些許筆觸的濃淡。振筆寫下小實日常瑣碎的載體,是ZZ平時工作熟悉的好夥伴,採訪最好攜帶的kakimori筆記本,現在也用來隨筆孩子的大小事。
在孕期過程的許多故事,有些是ZZ現在還記得的清晰片段,也有回頭再看文字而反芻情緒,「在懷孕時,和先生共寫一本日記,誰哪一天有感覺就去寫。覺得對未來有太多不知道的樣貌,生活到底會跟前面有多麼不一樣。」書寫生命重要轉折的習慣,也延續到小實出生後。
寫給小實長大的信,寫著寫著,ZZ就想著有天孩子會識字,即將認識世界的寬闊,那也是孩子要漸漸離開自己的階段,於是,字帶些不捨的成分,更多的珍惜是「我們曾經那麼好喔」的緊密。
給 有一天看得懂字的小實,
有一天你將讀懂每個字的意思
有一天你對世界將有自己的解讀
像是我已經因為你,重新詮釋了愛的本事
有一天啊小實,你將待不住我的懷抱
可是我的手臂、我的胸膛,都已經記憶你身體的重量
我的手掌張開,就是你屁股的形狀
我的肩膀撐起你下巴和張望的慾望
你走再遠,我的身體都存檔了我們親密的時光
曾經我們臉頰靠臉頰走過很多路
你肚子餓的時候就把我一口含住
我讀得出你哭泣裡是委屈還是憤怒
但總是猜不透你睡著時,為了什麼笑得那麼開心
想讓你一直笑啊!儲備起來,抵禦世界會給你的悲傷
有一天你就能明白,快樂和悲傷都一樣,
一樣來自愛的重量
永遠為你寫字的媽媽 2020.12
傾注的母愛,懷抱裡的果實雖還未有回信的能力,卻已成為媽媽的寫字養分。ZZ因為小實誕生,對於人事物知覺的改變,埋下以媽媽為出發的書寫新計畫,再等等不久的未來會萌芽。
最後問上ZZ,有了孩子的生活,有什麼不同?她回想起種種,都因為動手寫下,才存取著僅有一次不想被覆蓋的回憶。藉母親記事,ZZ訴說出的母女相處的親密,想誘大家都來寫字!
初耳奉上「左手に、レモン」的紙與筆,不如你就以手接下吧!自己的回憶自己寫下。
[Info]
左手に、レモン(左手的、檸檬)
Instagram : hida_lemo
由線上雜誌「初耳 / hatsumimi」監修,專為推廣日本尾道市瀨戶田的地域性品牌「左手に、レモン(左手的、檸檬)」,除了提供在地線上線下相關訊息與活動企劃以外,也將持續製作有趣好玩的聯名商品。
本文中介紹與東京蔵前知名文具選品店「カキモリ-Kakimori」推出聯名合作商品限定筆記本與墨水,線上購買請見:hatsumimi-mag.waca.ec/
劉秝緁 │ZZ
現為自由編輯、文字工作者,有時候拍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