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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北投散步ーー向錢湯風雲男子湊三次郎請教浴湯文化

    Text_劉秝緁, Photo_劉秝緁, Jimmy Yang, Cordination_住廣成實, Tasuku Koji, Dayday

    受「北投溫泉博物館26週年館慶《來溫叨》之邀,在日本發起「不讓錢湯從日本消失」,並創辦「ゆとなみ社(YUTONAMISHA)」的經營者「湊 三次郎」來台,除了參與本次的企劃展《錢湯聚》,在旗下經營的京都百年錢湯「源湯」展出北投的歷史記憶,更親身分享了重啟瀕臨倒閉錢湯的種種,以及產業最前線的錢湯景況。

    這次他睽違12年再次到訪北投,跟著初耳帶路,重新認識了北投溫泉區的人文風光,除了以公共浴場的經驗與此相連,更有隱藏的在地文化讓他感到親切。在明泉紅茶點上一杯全糖的仙草奶蜜開始,從北投進行一場跨領域的浴湯文化交流!

    起死回生的經營術,湊三次郎的十二家錢湯

    前身為東亞最大公共浴場的北投溫泉博物館,其公共浴場的概念可回溯自日本庶民生活的「錢湯(sento)」文化。早期並非家家戶戶都有衛浴設備,錢湯多位在住宅區,具浴室與客廳的功能,是人們洗滌身心與鄰里交流的所在,湊三次郎認為,這其實如同現代咖啡館的意義,是過去重要的「第三場所」。

    湊三次郎為九零年生的孩子,學生時期才有了錢湯的初體驗,而之後就這樣有了700多間錢湯巡禮的戰績。接手京都「サウナの梅湯」那年他24歲,充滿幹勁與情感的熱忱,在第一年就受到現實的慘況衝擊,人家當然是經營困難才會要關門啊!但也因為這個契機,開始這趟成為「錢湯活動家」的旅程。

    隨著家用衛浴設備普及,錢湯的數量開始銳減,深知錢湯與時代背道而馳的珍貴意義,堅持保留下了老錢湯以鍋爐柴燒的特質(使用電力瓦斯會大幅解省成本),更以錢湯為本質執行多項嶄新的企劃,開啟了舊庶民文化與新世代潮流接軌的樣貌。

    在第一年的挫敗之後,本來從事服裝產業的湊三次郎,和京都次文化名店「VOU / 棒」舉辦了「Get湯!」開啟了錢湯與潮流的新關係,宣傳影片是幾個男子從小巷裡的VOU走出來,拿起了滑板啟程,手上扶著鴨舌帽的同時,另一隻手拿著黃色浴盆,他們的目的地不言而喻,為「即將升溫的錢湯熱」暖身。

    當時活動的內容有浴場演出、聯名展覽、錢湯見學等活動,湊三次郎以這個世代的語彙邀請年輕人認識、進而踏入錢湯文化之中。而這個初始的企劃,確實重新定義了錢湯的形象與客群,更奠定了サウナの梅湯成為京都觀光熱門場所,翻轉了過去此區是以聲色場所聞名的印象,以此為基礎,迎接爾後十一家錢湯的起死回生。

    ♨ 湊三次郎的錢湯企劃學

    ・早晨錢湯(朝風呂)

    ・錢湯浴室LIVE——以浴場為表演場地,氛圍感十足的LIVE HOUSE,有錢湯限定的熱氣!

    ・周邊商品——企劃與錢湯相關的藝術家合作聯名商品,像是暖簾、拭布巾、毛巾、入浴紀念鑰匙圈;也有因品牌喜好度提高而延伸的衣物帽飾周邊。

    ・錢湯小報——集周邊情報與客人對話,像早期的傳聲板,凝聚此地的情感。

    ♨ 錢湯經營豆知識

    ・ゆとなみ社的自有周邊,出自公司內部設計部門(現有11家錢湯,員工總計約80位)。

    ・改裝一家錢湯的花費,依據場地不同約為1000〜2000萬日圓。

    ・最低限度的改裝:透過門口改裝(因地制宜,有時相對開放或是更容易從門口稍微看見室內)以及降低櫃檯的高度,藉此拉近距離感,讓大眾更容易嘗試入內。

    ・保持錢湯磁磚閃閃發亮的秘笈:旗下錢湯的必做工作是每天用力刷,刷1、2小時保證乾淨!

    ・梅湯二樓就是刺青工作室,ゆとなみ社旗下經營的錢湯比起傳統錢湯開放,歡迎刺青的朋友也來泡澡。

    註:湊三次郎補充,現在日本對於刺青的刻板印象相對淡化,能理解藝術刺青或紀念性質的刺青。此外,在部分允許刺青者泡湯的錢湯裡,除了浴室澡堂的壁畫以外,真正黑道刺青的面積跟圖樣可是非常壯觀,在注意自身安全與禮貌的前提下,或許能遇到另一種日本風情。

    在衛浴設施完備的現代享用錢湯,是很不容易的事啊⋯⋯

    錢湯除了實質的清潔功能,還提供一種別於自宅浴室、洗浴的公共性,藉此讓來者能擁有更廣闊的身心靈洗滌感受。是老一輩的人即便家中有了浴室,仍保持上錢湯習慣的原因。湊三次郎表示「現在錢湯能繼續營業,其實很仰賴錢湯法對於水道費以及稅金的保障,要是之後沒有了相對優惠的費用,日本所有的錢湯將會全部消失。」

    過往家戶多沒有洗浴設備的時期,庶民非常仰賴上錢湯,錢湯存在的另一個實質意義,其實是保持市民的衛生與健康。經營錢湯者,多是政治或是相關握有權力者,「一個人甚至最多經營有14間呢!」湊三次郎已經相當靠近當時的數字了呢。但是他表示,修繕的費用之大,是現在多數的錢湯經營者決定要休業的原因,他在重啟一間錢湯時,也需要尋求資金挹注。

    日本各地的入浴費是由各地的錢湯工會決定,收費約在350-500日圓,湊三次郎特別提到「神戶的市長也相當熱愛錢湯,因此除了有支援錢湯的修復,還有提供民眾入浴補助,若是帶幼童前往,大人就能以半價的費用入場。」他認為政策上的這些思考是相當重要的,小孩子有了泡湯的經驗,往後也能持續光臨,是良善的循環。而他自己也透過企劃,除了是留住在地常客,也能招攬新的族群甚至海外遊客。

    北投溫泉博物館提供

    當錢湯變成工作,泡湯都在探聽客人感受?

    問湊三次郎現在還能享受泡湯的樂趣嗎?雖然都是考察的成分居多,但他還是為自己保有15分鐘單純享受湯浴的時間,而他又怎麼觀察錢湯呢?「以前,錢湯是屬於街坊的場域,所以探訪一個錢湯時,會觀察所在位置與該錢湯的地緣關係,入內一定會觀察建築還有磁磚。」

    他泡湯時間意外地短,因為「泡湯是入浴,已經成為日常生活的一環。」對湊先生而言,享受從前往錢湯的路上就開始了,觀察周遭環境與內外觀,泡湯時,偷聽常客湯友與店員的對話,並從中取得情報。他認為:「判別是不是一家好湯的重要條件,是人情溫度以及店員對湯是否有愛。」

    在隱密的二手劇場書店萌生「和京都很像」的滋味

    驚嘆綠建築「北投圖書館」 ➜ 「北投本土味明泉紅茶」外帶仙草奶蜜 ➜ 途經「北投中繼市場」吹吹冷氣 ➜ 「漢奇肉羹店」小排一下隊,一人一碗滷肉飯、一桌滷菜與肉羹湯做午餐 ➜ 拜訪「長生堂藥房」 ➜ 最後是「山峸二手書店&Ridgebooks / ART BAR 藝術家的酒吧」,由藝術大學學生發起的跨領域場所,讓湊三次郎感到和京都很像!

    這次由北投溫泉博物館為延伸,初耳與湊三次郎以步行品嚐溫泉之外的北投風情,途中拜訪的長生堂中藥房,在年初時作為北投代表,提供了有甘草、艾葉、魚腥草等質地清香的中藥藥浴包,在ゆとなみ社旗下的「源湯」展出,遠端以氣味相會,這次終於相見。

    除了要再帶一包展出的味道返鄉,他也分享,旗下在愛知縣有一間以人嵾氣味聞名的「
    人蔘湯」,便是在藥浴中添加了人嵾。而湊三次郎有個像是準備很久似的請求,向老闆提出「最近常常咳嗽,想要針對此症的藥浴包。」很期待中藥與浴湯持續觸碰的火花呢!

    最後拜訪了「山峸二手書店&Ridgebooks」,這是一間由北藝大劇場出身的學生所經營的複合式場所,從一開始的二手書店與劇場,到一個因為劇場佈景留下來而成的酒吧,對,他們還有在做舞台設計,跨維度的提供人們近距離與創作者相會的輕鬆場域。負責人王政中親切招呼,說明希望讓來者藉此地認識溫泉以外的北投文化。

    湊三次郎回饋,這裡的運作和梅湯很像,員工多來自京都藝術大學的學生,可以自己提出想聯名合作的對象,以及觀察與提案可能會受歡迎的商品。以藝術氣息為地方燃起新生氣,他最後在山峸二手書店感到「和京都很像」的滋味!

    梅湯散步,湯前湯後的地方人情

    在北投散步之後,ゆとなみ社也回饋了以京都梅湯周邊的店家推薦,邀請大家走訪道地的京都滋味,選店的特點是,充滿地方能量與人情!

    咖啡 ▶ そのうちcafe SNC
    以優質農作為食材,深受鄰里喜愛,紀錄著地方輪廓與四季的咖啡店,最大的特點是歡迎大家來吐露心聲!
    京都市下京区塗師屋町119

    西餐廳 ▶ ますや
    在一條有著豆腐店、肉鋪、咖啡店⋯⋯等充滿街坊生氣的街上,ますや為一家昭和感十足的家庭式西餐廳,只有六個沿著吧台的座位,小巧溫馨。
    京都市下京區杉谷町 265

    藝廊選物 ▶ VOU/棒
    湊三次郎的友好店家,作為梅湯重啟不久受人喜歡的關鍵夥伴,VOU是備受注目的次文化聚集地,擁有地方藝術家的能量。
    京都市下京区筋屋町137

    居酒屋 ▶ もしも屋
    採用小農直送的食材,善用蔬菜與香料的創意居酒屋,提供精選的葡萄酒,麻婆豆腐與水餃子是深受當地人喜愛的定番推薦。
    京都府京都市下京區寺町五條西橋目町771-1

    [Info]
    北投溫泉博物館歡慶開館26週年 《來溫叨》
    期間 |10.25——11.10
    地點 |北投溫泉博物館
    主題展 |錢湯聚-台日公共浴場交流展/澡堂學/小眼睛裡的北投

    北投溫泉博物館26週年館慶,以「浴場精神」為核心概念,推出3項主題展示:《錢湯聚-台日公共浴場國際交流展》以浴場展開與國外友人交朋友,《澡堂學》展攜手百年品牌「牛乳石鹼」的錢湯體驗展,以及北投孩童的藝術共創作品《小眼睛裡的北投》作為最溫暖的生日獻禮,歡迎一覽當代浴場文化的創新能量與活力!

    初耳與北投溫泉博物館攜手,在《錢湯聚》中分享「北投溫泉博物館 x 京都源湯」的台日公共浴場交流紀錄,展覽由攝影師「連思博」所拍攝的北投在地日常揭開序幕,並邀請4位熱愛泡湯的台日藝術創作者,「小高潮色計事務所 /色長」、「Yuning /周育寧」、「MASCO ERI」、「橋本太郎」以插畫設計詮釋對公共浴場的憧憬和想望。同時自稱錢湯獵人暨台灣新銳設計師的「Tim」、日本設計師「村手景子」等文化工作者,也以各自的生活背景,分享從浴場擴大至在地社區的觀察及影像紀錄,映照出台日兩地間多元相異的視野。

    北投溫泉博物館
    台北市北投區中山路2號
    hotspringmuseum.taipei
    www.facebook.com/BeitouMuseum1913
    www.instagram.com/love_beitou

    北投圖書館 台北市北投區光明路251號

    北投本土味明泉紅茶 台北市北投區光明路174之2號

    漢奇肉羹店 台北市北投區光明路48號

    長生堂藥房 台北市北投區中央南路一段21號

    山峸二手書店&Ridgebooks 台北市北投區中央南路一段102巷34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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